什麽叫牙斑呢？那些在牙齒和牙齒之間或者牙齒和牙齦之間的一層深黃色的東西就叫Dental Plague（牙斑或牙垢）。它是由口腔中已經死去的鏈球菌菌體沿著牙齒的表麵堆積起來的，因經過鈣化之後形成的一層“生物膜”（Biofilm）(1)。這一層生物膜好像電影膠片膜，質地非常堅固。在生物膜的形成後期，膜內產生酸性物質，這酸性物質通常被口腔唾液的堿性所中和。但這酸性物質,它再也不能被堿性的唾液所中和，當完整的生物膜完全形成使得生物膜和唾液完全隔開之後，促使牙齒的表麵產生了破洞，最後造了蛀牙。危害半數以上人類的螺旋菌除了生活在胃幽門、食道外(2)，就躲在這牙垢中(3)。為什麽我們稱Dental Plague是攻克螺旋杆菌病的最後一道屏障呢？現在讓我分下列六個方麵的因素來討論這個問題
· 正因為這”生物膜”的存在，當患者在做C-14呼吸法診斷時，這同位素C14吞到胃內後和螺旋杆菌分泌的尿素酶起作用，以及進入CO2等等過程都是沒有阻斷的，它無法到達生物膜內的螺旋菌寄生處，因為帶有同位素標誌的東西，經過血液循環，到達了口腔毛細血管，卻不能到達這生物膜內的螺旋菌細胞體內，使C14呼吸法顯示出陽性。這也就是為什麽C14呼吸法能很精確地查出胃幽門螺旋杆菌，而不能檢出口腔螺旋杆菌的原因(4, 5)。這樣，許多患有口腔螺旋杆菌的患者卻得不到診斷和治療。這也是為什麽世衛組織認為中國的螺旋杆菌率在75%左右，而C14陽性率隻有40%，這二者之差沒有辦法統一，因為我們發現口腔螺旋菌患者在C14呼吸法時被確診，這一差異正好彌補了這35%的比率。
· 正因為這”生物膜”的存在，C13呼吸法通常用於兒童和孕婦檢測方法和C14呼吸法一樣，也不能檢出口腔螺旋杆菌的存在(6)。
· 正因為這”生物膜”的存在，抗生素不能有效地穿過生物膜而作用於在螺旋杆菌身上, 抗生素治療胃幽門螺旋杆菌的治愈率隻在50%-75%之間(7, 8)。但對口腔螺旋杆菌治愈率很低。所以口腔螺旋菌在這道屏障保護之下，仍然寄生在人體身上。
· 正因為這”生物膜”的存在，治愈後的病人，每年螺旋菌病複發率在20%左右。治愈胃螺旋菌病3 - 4年後，胃幽門又長滿了螺旋杆菌。因為口腔中的螺旋杆菌經唾液下流到胃裏, 這也是為什麽螺旋杆菌病的發病率高居不下的原因(9)。口腔螺旋菌群成了胃幽門螺旋杆菌一個取之不盡的“糧倉”, 這樣使得抗生素根治螺杆菌病的可能性幾乎變成為零。
· 正因為這”生物膜”的存在，亞洲的兒童60%左右被螺旋杆菌感染，這影響了他們的營養吸收和生長發育(10,11) 。童年時代患有螺旋杆菌病, 到了成年後心血管症病的比率，比未感染過螺旋杆菌的兒童要高得多。螺旋菌病的危害已超越消化係統之外。
· 正因為這”生物膜”的存在，造成腦中風和心肌梗塞。近年來發現腦中風和心肌梗塞患者中，半數以上人並沒有膽固醇、血脂高的病史(12,13,14)。其血栓形成和螺旋杆菌在胃體內活動有關。據保守的估計，因螺旋菌引發的心血管猝死占總猝死率的5%左右。
作為一個內科醫生對於螺旋杆菌複發的病人, 通常沒有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他們可以把這些病人介紹給口腔科醫生進一步處理。但是口腔科醫生也很難解決這個問題，因為用機械的方法去清掃牙垢，時間和費用都是一個難解決的問題。
最早發現螺旋菌是一位德國解剖學家。人們對這一發現並不注意，因為他發現的價值隻不是數十萬中細菌中增加了一個品種而已。數十年後，澳大利亞胃鏡醫師Marshall在臨床胃鏡和觀察中發現潰瘍處老是發生在幽門處，他覺得這裏的潰瘍和什麽細菌感染有關係，於是他和同一醫院的病理醫生Warren共同進行研究，也就是 Marshall 幽門胃癌中提取標本，Warren做病理分析。他們的第一篇論文，報導了58位胃潰瘍患者發現有螺旋菌寄生，螺旋菌感染造成胃幽門潰瘍的關係從此確立起來。此後C-14呼吸診斷法和抗生素藥物治療法也應運而生。發表的有關論文已有10萬篇以上。
近年來胃幽門螺旋菌病複發率居高不下，胃癌奪走千萬人的生命。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抗生素藥物不能根治螺旋杆菌發病，治愈後複發率很高，而口腔螺旋杆菌沒有相應的治療方法。螺旋菌病最後一道屏障，口腔螺旋菌病還依然存在，造成了一次又一次複發的根源(15)。
抗生素除了對胃螺旋杆菌治療時產生的抗藥性外，還存在著一個根本的問題，那就是抗生素經過血液循環到口腔, 卻不能到達這生物膜內的螺旋菌細胞體內。正因為這關鍵問題，抗生素不是最理想的治療螺旋杆菌的方法。然而，到目前為止，我們除了抗生素之外，別無其它的方法。
那麽我們還有哪些選擇呢？現在我再談一談如何來攻克這最後一道屏障。首先我們必須尋找到一種能發現螺旋杆菌在口腔中存在的診斷方法, 那就是HPS測定唾液中螺旋菌的抗原法, 如果依賴這項技術，我們才有可能通過測定唾液中螺旋菌的抗原去發現螺旋菌病(16,17,18,19,20)。通過我們的臨床研究，凡是經C-14所確定的陽性病例和HPS的陽性符合率在88.64% - 96%左右，也就是說, 凡是經C-14確定的病例，HPS漏診的很少。但HPS確定的陽性病例，尤其是口腔螺旋菌病例, C-14很少有陽性報告。
在治療螺旋菌病方麵，我們必須跨越抗生素的方法，去探索性的新概念。在實驗室的研究中我們發現了有些自然物質具有消除螺旋菌的能力。從圖12-2中，我們可以看到對照組（control）的培養瓶中有50萬以上螺旋菌, 培養液看上去很混濁，因為細菌在這裏大量繁殖。而在培養瓶 #17和 #18中，因為培養液中有某些自然物的存在，自然物消除了所有螺旋菌，所以培養液是非常透明的。
我們的細菌實驗室是世界上少數能培養螺旋杆菌和收集其鞭毛的實驗室，它提供了讓我們進行甄選和考證自然物消滅螺旋菌的可能性 。
我們的研究團隊發現了自然界存在這些自然的物質,它們可以殺滅胃幽門螺旋杆菌,我們還可以把自然物質放在漱口劑,口香糖和口腔噴射劑中，消除牙汙，殺滅螺旋杆菌(21,22)。這一新技術，我們稱它 為 “清除螺旋杆菌”自然療法“, “Nature Eradication Therapy” (NET)。我在另一章節中介紹這一診法的原理和實驗，臨床的結果。
1988年夏天的一個夜晚，一位來自台灣的醫生給我們講了胃幽門螺旋菌在台灣蔓延的情況。那次談話他把我們帶進了這個領域。在過去的20年裏，我們的研究團隊在診斷和治療螺旋菌病作了大量的工作，最後形成並建立了我們的新學派。這個學派的二個基石：1，研究並完善了“唾液測定螺旋杆菌法（HPS）”，打破了過去的檢測技術的框架，把檢測的範圍從胃幽門擴大到整個消化係統。2，“消除螺旋杆菌自然療法”，打破了傳統的抗生素療法，把治療的範圍擴大到口腔——螺旋杆菌病的最後一道屏障，我希望這個學派的概念和取得的成就使得治療螺旋杆菌疾病達到更好的一個層次。
我希望從2010年開始，我們沿著這二個基石再去做更多的考證工作, 把螺旋菌這個從石器時代就寄生在人體中的細菌，從人體中清除出去。
我知道在“自然治療螺旋杆菌病”的方法還剛剛開始，要被廣大口腔科的消化科醫生所采用，還要做大量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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