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半小時》今天關注一種個頭不大卻惹起了不小風波的食品：檳榔，蘇東坡曾有詩句，"兩頰紅潮增嫵媚，誰知儂是醉檳榔",檳榔在我國種植已有一千五百多年曆史，台灣、海南、湖南等地嚼食檳榔非常盛行，不過近來關於檳榔致癌的報道卻把這個產業拋上了風口浪尖，眼下正是檳榔青果收獲季節，海南幾十萬檳榔種植農戶卻欲哭無淚。
一、檳榔深陷致癌漩渦導致滯銷 海南230萬檳榔農損失慘重
海南萬寧，檳榔之鄉，這些漫山遍野的檳榔是當地村民的全部收入來源。早上不到7點，黃宏全兩兄弟就帶著全家老小上山采摘檳榔了，黃宏全全家有8畝檳榔林，檳榔果30%已經成熟，再不采摘，老了就賣不出去了，著急的黃宏全幹脆把上小學的兒子也叫上了山。
《經濟半小時》記者：能幫爸爸媽媽做什麽？
海南萬寧長豐鎮大洲古坡村村民黃宏寧兒子：搬檳榔。
海南萬寧長豐鎮大洲古坡村村民 黃宏全：就靠這個收入，不摘不掙錢，怎麽辦，丟在山上嗎？沒有辦法。現在價格太低。砍掉重新種過也不行。
往年這時候，是黃宏全一家最高興的時候，然而今年他們的臉上卻看不到半分喜意。黃宏全全家80%的收入來源靠檳榔，去年這個時候，檳榔鮮果價格每斤賣到6元左右，除去成本，全家僅賣檳榔就收入了4萬多元，然而，今年檳榔價格一落千丈，最低的時候跌到了每斤1.4元，與去年同期價格相比最高下跌了80%.雖然這兩天檳榔鮮果價格回升到最高1.8元，但是黃宏全還是沒有錢賺。
黃宏寧：白幹了。現在要除草，還有采的費用，如果要請人工的話，最少要是一百塊錢一天。
價格低了，黃宏全左算右算，根本不敢請人采摘，即使全家包括小兒子齊上陣，自己采摘檳榔，也隻是勉強能保本。與黃宏全相比，鄰村的鄭全忠損失就更重了。去年鄭全忠看到檳榔價格一路走高，幹脆聯合6戶農民承包了250畝檳榔林，這樣平均算下來，每一棵檳榔樹的成本是20元，每斤鮮果的成本達到3塊多錢，而現在市場平均價格每斤才1.7元。
海南萬寧大茂鎮紅石村委會後田村村民 鄭全忠：我們起碼要虧50到60萬元這樣。虧得太慘了，損失太大了。這裏的農民還是靠檳榔收入的主要來源，如果檳榔跌了，檳榔果沒有人要了，我們承包戶也慘，農民也慘，一大片人都倒下去了。
公開數據顯示，我國檳榔95%產在海南，檳榔種植麵積達120萬畝以上，是海南200多萬檳榔農民重要的收入來源，在檳榔之鄉萬寧，檳榔收入平均占農民全年收入近一半，然而今年突如其來的市場變故，讓檳榔價格暴跌， 農民收入不及去年五分之一。
中共海南萬寧市委副書記 李東嶼：我們到田間地頭去訪問這個檳榔農民，他們是用欲哭無淚這個詞來形容他們當時的感受。我們也對這個檳榔農民減收這個事情，非常著急。
《經濟半小時》記者在萬寧大茂鎮袁水村，碰到村民李亞賓正拉著采摘的檳榔，到處去找買家。
海南萬寧大茂鎮袁水村村民 李亞賓：再過一個晚上就沒人要了，絕對多少錢都沒人要了。這個東西你看，這個時候全部開始腐爛了。
李亞賓一邊和《經濟半小時》記者說話，一邊將開始腐爛的檳榔挑選出來。他告訴《經濟半小時》記者，檳榔成熟後，15天內必須采摘下來，否則就沒有用了。但是他頭一天一早采摘了一萬多斤檳榔去賣，跑了兩天，去了20多家收購點最後也沒有賣完。現在剔除掉開始腐爛的，已經損失了一半，如果能出售，價錢也隻能是最低價了。
李亞賓：這個現在要賣出去，1塊2、1塊3.
《經濟半小時》記者：價格太低啊？
李亞賓：對呀。
《經濟半小時》記者：那你現在還有多少沒賣出去？
李亞賓：還有一萬斤啊。挑好一點的出來給人家，人家給多少錢就給多少了，沒辦法了。最少1萬塊不見了
在李亞賓為采摘下來的檳榔賣不出去發愁的時候，村民邱亮的弟弟正在把挑選出來的檳榔幹果倒掉。
《經濟半小時》記者：這個多少斤。
海南萬寧大茂鎮袁水村村民邱亮：五百斤，
《經濟半小時》記：那麽在山上成熟你估計一下還有多少沒采摘。
邱亮：有幾千斤。
《經濟半小時》記者：這個會減少收入多少。
邱亮：減少三十萬。
邱亮兄弟三人全家共有15口人，有30畝檳榔林，看著每天都在成熟的檳榔賣不出去，全家隻能盡量采摘一些回家，自己加工儲存。但是烘幹加工檳榔每天要支出幾十元費用，另外全家還在銀行有5萬元貸款，每月要支付600多元利息，現在隨著檳榔果的滯銷，全家經濟變得更加困難。
邱亮：肥料錢還沒給，生活費小孩上學有些還欠帳，暫時沒有現金，要還欠帳。等著這個檳榔來還這個錢。
《經濟半小時》記者：那你外欠大概有多少。
邱亮：最少得十來萬。
檳榔滯銷也把萬寧市檳榔產業局推到了風口浪尖，萬寧市檳榔產業局是全國唯一的一個檳榔局，局長林覺民剛上任8個多月，就遇到檳榔價格暴跌和滯銷的難題，現在他每天最忙的事情就是去幫助農民銷售檳榔。
林覺民：（幹果）八塊六太低了，有合作社是13塊。
收購商：13塊要是全幹的，你出這個價我不是白做拿錢虧本（生意）。
盡量減少檳榔爛在地裏，讓檳榔農民能保本不虧，是林覺民他們目前亟需解決的問題。除幫助農民銷售檳榔外，他們還動員本地的檳榔加工企業，盡量把農民手中的檳榔收購起來烘幹儲存， 但是這樣的收購在進行了半個月之後，企業都紛紛感到了很大庫存壓力和資金壓力。
海南雅利農業開發公司董事長 陳輝龍：我們現在收多了，賣不掉，就要庫存。但是又沒有資金周轉不過來。我這裏現在又準備建廠，又要庫存，那難上再加難了。還有，現在不知道庫存下來的價格怎麽樣，這裏還有一個壓力。
陳輝龍算了一筆帳，他竭盡全力，最後隻能收購3萬多噸，加上萬寧的其它企業，總共隻能收購6萬多噸檳榔鮮果，而2012年萬寧全市檳榔的總產量是25萬噸，今年預計產量比去年還要高，企業根本無法承擔全部收購。
陳輝龍：我們這個行業真的受不了了。再繼續這樣下去，這個行業就要全軍覆沒，沒辦法做。
萬寧相關部門進行的調查顯示，今年海南全省的檳榔產量將突破50萬噸，按照往年的平均價格，產值將達到200億。然而，麵對今年的價格和滯銷走勢，檳榔的產值預計會大大降低。
中共海南萬寧市委副書記 李東嶼：僅檳榔青果這一項，就使得全海南的檳榔，230萬檳榔農民減收30個億。我們認為，單純的片麵的將檳榔妖魔化，是對檳榔產業，對檳榔全省230萬檳榔農民，以及30萬戶的檳榔粗加工戶，是一種不負責任的做法。
圍繞檳榔產生的一係列變化絕不隻限於產區，湖南湘潭的易俗河工業區，是中國檳榔生產企業最集中的地方，通常來說，眼下正是檳榔生產銷售的旺季，但是記者走訪了幾家檳榔生產企業，並沒有看到繁忙的生產和運輸景象。
湖南口味王科技發展有限公司總經理 曾海東：在銷量方麵，應該整體大約下降有30%以上。個別的甚至達到了50%以上。
湖南胖哥食品有限責任公司 段俊峰：整個檳榔的銷售市場，影響了60%.就是整個檳榔的銷售市場，下滑了60%.
段俊峰告訴《經濟半小時》記者，湖南的檳榔食品銷售，從7月下旬開始全線出現下滑，湖南湘潭地區集中了大大小小的檳榔加工企業有100多家，年產值上1000萬元的企業就有50多家。那麽，與去年同期相比，現在檳榔產品銷量下降了多少呢？
湖南省檳榔食品行業協會會長 朱利明：我們初步統計了一下，就是在7月份和7月中旬，到7月底，這段時間，半個月的時間，大概這個生產的量，和銷售的額，都一般都在30%以上。多的達到60%以上。特別是省外的市場。省外的市場，因為它是剛剛培育起來的這個消費群體，所以受的影響很大。
銷售的不景氣引發的是連鎖反應，企業采購檳榔原料的大幅減少。
小龍王食品有限公司副總經理 劉應龍：按兵不敢動，不敢去收購，因為沒有訂單，收購回來積壓了也不得了。
采訪中《經濟半小時》記者了解到，湖南的所有檳榔生產企業都已在減員放假。小龍王企業從過去的6000員工，一月前逐漸減少到隻剩下不到2000人。
湖南省檳榔食品行業協會會長 朱利明：歇業的達到2、3萬人。非常傷腦筋。所以企業也引起了騷亂，就是當時有不穩定的因素。在其中我們做了大量的工作，要求企業，你無論如何要讓這些員工，這些工人，能夠留下來，最起碼你要給他的最低工資，最低生活費。
230萬檳榔農民減收30個億，這還隻是種植業的損失，加上下遊，損失將是一個驚人的數字。農戶和加工企業說，眼前這一切變故都是因為7月份出現的檳榔致癌的報道，檳榔怎麽和癌症聯係到了一起，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二、檳榔致癌之說雲山霧罩 專家解讀出現不同答案
檳榔在我國食用、藥用已一千多年曆史，《本草綱目》裏記載，檳榔種子、果皮、花都可以入藥。由於咀嚼檳榔具有健胃、禦寒、提神等功效，在中亞、東南亞、南太平洋諸島及周邊地區，咀嚼檳榔十分盛行。
河南大學藥學院院長、國家藥典委員會中藥研究特聘專家 許啟泰：檳榔有68種成分，那麽這68種成分裏麵呢，主要是芬類化合物，還有黃酮，包括是檳榔生物堿。其中檳榔生物堿占的分量很少，隻有0.5%.也就是在68種成分裏麵，隻有6種是屬於檳榔堿。這個檳榔堿，也正是我們目前認為，它有可能致癌的成分。
《經濟半小時》記者調查中反複查閱相關報道，就是這個含量0.5%的檳榔堿，使檳榔成為了"一級致癌物",並顛覆了檳榔上千年作為中國南藥之首的地位。那麽，檳榔堿到底是不是口腔癌的元凶呢？
河南大學藥學院院長、國家藥典委員會中藥研究特聘專家 許啟泰：如果檳榔堿是致癌的話，它不應該僅僅是口腔癌，因為它被吸收了，應該是胃腸道癌，胃癌、腸癌、肝癌，都有可能。所以我們認為，就說檳榔致癌，並不是它的成分致癌，而是說在應用的過程當中，不是太恰當，造成這種不安全性。
長期研究檳榔藥理成分的許啟泰認為，認為含量0.5%的檳榔堿導致口腔癌的說法並不嚴謹，在眾多關於檳榔和癌症的報道出現後，湖南省疾病預防控製中心對海南檳榔幹果也進行了急性毒理和遺傳毒理方麵的實驗。
湖南省疾病預防控製中心毒理科副主任 易傳祝：在實驗動物身上，沒有辦法有明顯的引起動物的病理和生理的一些改變。
國家藥典委員會中藥研究特聘專家 許啟泰：為什麽僅僅是口腔癌呢？我們認為，恐怕主要於在咀嚼檳榔過程當中，與檳榔的纖維素有關。
許啟泰所說的纖維素，指的是檳榔的木質外殼在咀嚼時反複刺激口腔黏膜，導致口腔黏膜損傷出現纖維性病變，檳榔中含量極少的檳榔堿可能乘機而入引發口腔癌。那麽，檳榔中含量極少的檳榔堿對於口腔纖維化病人癌變的機率有多高呢？
湖南省醫學會口腔專業委員會副主任 唐傑清：最近我有一個治療很有意思，你看這個是2004年設的課題，最近我對335個病人做了回訪，這一部分人，沒有一個轉成口腔癌。
唐傑清告訴《經濟半小時》記者，他從事了三十年口腔黏膜纖維化研究，從他的研究結果來看，口腔黏膜纖維化隻是癌前狀態，與個人身體差異也有關聯，檳榔和口腔癌之間並不能直接劃上等號，記者在檳榔的主要生產加工區湘潭市也進行了調查。
湖南湘潭疾控中心副主任 蕭福元：湘潭發現4萬例（癌症患者），最高的還是肺癌，它有600多例，第二個就是肝癌，300多例。口腔癌，它隻有40多例，它在癌症死亡的排位來看，它是排到十位以後。
這是湘潭疾控中心2008年到2012年跟蹤患各種癌症死亡人數的情況。那麽，湖南全省5年期間對口腔癌死亡人數檢測的數據又如何呢？
湖南省疾病預防控製中心流行病防治科主任醫師 劉富強：檢測的結果說明，湖南省的由於口腔癌（引起）的死亡，在所有癌症死亡裏邊，都是排名非常靠後的，在10名以後，這是一個結論。第二個結論，我們湖南省的口腔癌的死亡率，與全國的口腔癌的死亡率，是沒有顯著差異。這個基本上是一致的。
那麽世界衛生組織關於檳榔是一級致癌物的結論是如何出來的呢？章魁華，原北京大學口腔醫學院口腔頜麵外科主任，2003年，他作為中國大陸的唯一專家，應邀參加了世界衛生組織癌症研究所召集的檳榔專題研究會，眼下章魁華重病在身，但聽說記者了解檳榔與口腔癌的問題，他抱病接受了采訪。
北京大學口腔醫學院博士生導師章魁華：隻是個推論。
《經濟半小時》記者：那最後得出的結果是什麽？
章魁華：嚼檳榔本身問題不大，但是嚼檳榔要是跟煙和在一起嚼，這就是一個致癌的，印度的口腔癌發生率很高，就是他們嚼檳榔的時候都和煙在一起，這個是特別危險的。
章魁華告訴《經濟半小時》記者，他清楚地記得，當時會議上的討論範圍非常廣泛，涉及的不僅僅是中國大陸地區。台灣和印度之所以口腔癌發病率高，並不是檳榔有問題。煙和檳榔在一起嚼可以產生NNN,NNK和NNB化學物質，而這三種東西都是致癌的，對於這一點會議形成了定論。至於咀嚼過程中產生的致癌的亞硝胺，隻要不和煙放在一起嚼，完全可以忽略。它雖然是可以產生一些這個亞硝胺，但是產生的亞硝胺的量非常小，很小，都是用毫微米來計算，很小，所以說沒有什麽問題。
《經濟半小時》記者：那說到這個發病率高，那麽針對中國的情況來說，中國就是檳榔致癌的這種案例有嗎？
章魁華：檳榔致癌的病例，現在是還沒有發現，我們從這個流行醫學調查就知道，在湘潭，因為湘潭是嚼檳榔最厲害的地方，湘潭做過一次流行醫學調查，調查了一萬四千四百零六個，調查了這麽多。隻發現一例，還可能跟這個嚼檳榔沒有關係。
在采訪中《經濟半小時》記者了解到，實際上對於一級致癌物質，目前世界衛生組織公布的已經有2百多種。
國家藥典委員會中藥研究特聘專家 許啟泰：包括我們常吃的鹹魚，燒烤的食品，包括油條，還有是反複燒開的水，還有炒白菜，超過24個小時再吃，那麽另外包括香煙，還有我們喝這個酒，白酒，這些都是屬於一級致癌物質。
海南醫學院口腔學院副院長 鄭根健：它都有一個量的問題，一個度的問題。像白酒，可能少量喝了，可能起到一些活血化淤，有益這個心血管健康的作用。但是你如果過量，你可能就得酒精性的這個肝病，甚至肝癌，等等其他的消化道的一些癌症。那麽針對檳榔，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你如果過量的，超劑量的，或者長期的慢性的去咀嚼它，你眼睛一睜你就開始吃，一直吃到你睡覺，那肯定是對口腔是有危害的。
按照章魁華教授所說，當檳榔和煙一起嚼食時，才會具有極大的危險，也就是說，檳榔致癌有前提條件，然而，采訪到這裏並未結束，為什麽2003年的會議內容眼下又成了新聞熱點，為什麽有著嚴格前提的論述在傳播中走樣變型，檳榔產業如何麵對未來呢？
三、檳榔行業危機重重 轉型發展已成必然
《經濟半小時》記者在調查中發現，最近湖南的檳榔企業最忙的一件事情就是爭先恐後地給自己的產品換包裝，並且在包裝上特地要標明這樣的字樣。
口味王集團執行總裁 陳義：從9月1日起，所有的包裝上麵要有營養標簽
皇爺食品有限公司總工程師盧克強：包裝上有一個提醒，過量嚼食檳榔，可能會對健康有害
湖南伍子醉食品有限公司 總經理助理 王益祥：（換包裝）對我們行業發展起到了一定的促進作用
檳榔致癌風波出現後，湖南幾乎所有的檳榔企業都遭到了質疑：為什麽沒有像香煙一樣，提醒消費者過量咀嚼檳榔有害健康，甚至有消費者把企業告上了法庭。
湖南省檳榔食品行業協會會長 朱利明：這次輿情發生以後，實際上檳榔行業引起了高度重視。檳榔行業這些檳榔企業，都在自己的產品包裝上，醒目的位置，打上提示語，就是過量嚼食檳榔，有害口腔健康，讓消費者自己心理明白，他也明明白白消費。
朱利明告訴《經濟半小時》記者，湖南正在推出新的檳榔生產標準規範檳榔食品的生產，湖南的檳榔加工企業從9月1號開始，必須在包裝的醒目位置打上過量咀嚼檳榔有害健康的警示。不過在海南，記者發現，有些地區仍然采用傳統的熏烤方式，生產加工標準還有待提高。在海南瓊海市嘉積鎮，近段時間一直是煙霧繚繞，馬路邊加工熏烤檳榔的比比皆是。
《經濟半小時》記者：你這些堆的木材都是用來烤檳榔的？
檳榔加工點老板：是的
記者：你一年得燒多少木材？
檳榔加工點老板：三四十萬（元），像我這樣的燒四十萬（元）
（烤檳榔的）工人們告訴《經濟半小時》記者，他們正在將青檳榔加工成黑檳榔，等著湖南老板來收購。
檳榔加工點老板：都是湖南，湖南吃檳榔有幾百年曆史。
這些加工點冒著的煙霧，甚至能遮蔽道路。《經濟半小時》記者了解到，在瓊海，就有1500個左右加工點，每個加工點的爐灶，少則十幾個，多則上百個。全市預計有數萬個熏烤檳榔的加工爐灶。
《經濟半小時》記者：一個點能有多少個灶？
檳榔加工點老板：有的人幾十個灶，有的一百多個灶，都有，一般的是最大的一百多個，兩百多個灶。
對於這種方式存在的隱患，海南省也已注意到。在萬寧《經濟半小時》記者看到，有關部門正在限時關閉烘烤檳榔的土爐，補貼農民改建蒸汽爐。
檳榔加工點老板：政府補貼了一個爐補貼了一萬塊，像我們這裏180個爐，就補貼180萬。政府補貼我們是180多萬。
從海南全省來說，檳榔產區也將聯動起來，實施產業健康發展計劃。
檳榔加工點老板：現在檳榔的粗纖維，這個轉為直接從檳榔鮮果當中，萃取檳榔生物素，注入相關的檳榔產品，由原來檳榔單一的食品，轉向這個南藥開發，恢複檳榔作為南藥之首的這個功能定位。
半小時觀察：
事實上，關於檳榔致癌的說法並不是第一次出現，從2003年世界衛生組織討論會至今，檳榔致癌的說法沉沉浮浮，每次出現都會造成檳榔產業的大量損失，然後逐漸沉寂，直到下一輪爭論開始。然而沉沉浮浮十年，卻一直沒有權威部門發聲，乃至企業屢次受損、專家相互掐架。其實退一步講，即使檳榔致癌也並不可怕，關鍵是標準和管理。截止到2012年，我國檳榔產業產值已經超過百億元，但對於檳榔生產、食用卻沒有任何說明和標準，導致檳榔產業爭論頻發，發展受阻。而在檳榔流行的印度，檳榔已被要求貼上明顯警告標簽，而印度的檳榔食用者對此表示歡迎。監管發聲，標準提升，檳榔產業才可能擺脫質疑，尋找到可控的發展之路，同時這也是政府、企業對於消費者、對於種植者應盡之責任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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